维修记

文/方卫刚

早些年装修房子时，为抢占楼顶的好位置，听了师傅的话，买的第一个大件——太阳能热水器，随着寒来暑往、岁月更替，不知在啥时候坏了。可能是在冬天某个时候用不成了吧？因为冬天不用太阳能，经常用燃气热水器洗澡，也就没注意太阳能是否还好着。猛然间想用太阳能时，才发现提前上了半天的水，用不到1分钟就没了。另外，还发现我家每次用燃气热水器洗澡后，楼顶总有一些水顺着管道回流到地面的小渠里。当时还想，是谁家这么粗心，给太阳能上水总忘了及时关？也曾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家。前些日子，借着物业人员到楼顶安全检查的机会，我也跟上去看了看，发现还真是自己家的太阳能管道处坏了、漏水，但问题不大。心想等闲时花点小钱找个师傅修修，还能继续用。

说来也奇怪，有了修太阳能的想法后，每次用燃气热水器时，心里就不美气，尤其是大热天，一活动就出汗，总得冲澡。每次冲澡，听着燃气热水器“呼呼呼”的烧水声，想着那红红的火苗，还有白白流到楼顶浪费的水，心情没提多差了。修太阳能的事开始在我心里萦绕，挥之不去。

无独有偶，真是心里有啥事，现实中就会出现啥由头。这不，那天下班回来，发现单元进户门上贴了《关于拆除或加固楼顶太阳能设备的通知》。《通知》说，现发现常有住户给太阳能上水忘记及时关，或是楼顶管子坏了还在不知情地上水，导致水到处流，造成浪费；部分楼顶安装的太阳能热水器因年久失修，设备已老化，遇大风大雨等天气，易造成房瓦损坏漏水、高空坠物等风险。要求所有安装太阳能的住户，迅速排查自家设备，能加固维修的及时处理，废弃不用的积极拆除，避免发生安全事故。

起初一看，我还以为是针对性说我家呢。不放心的妻子专门到隔壁单元门口看了看，发现也贴着；跑到对面的楼看了看，单元门口全贴着，这才放下心来。看来修太阳能的事迫在眉睫，不容再缓。

于是，我到处打听联系修太阳能热水器的人，准备立即着手处理。现在经营太阳能热水器的没十多年前那么多了，好不容易找了家店，把情况一说。店主说：“直接换新的吧？掏2800元，四季沐歌品牌18管140升主动上水的，直接给你安装到位。若要修，保温水箱、太阳能玻璃管得拆卸、清洗、重新安装，这过程中玻璃管很容易碰坏，一般得按坏两根准备，还得买接头、铝塑管、保温材料等配件，加上一次上楼检查费、一次安装人工费，最少得1000元。再说了，现在很少有人修，都是直接买新的安装……”

连问了几处都是这话。有的还说：“你要修也可以，先交100元上楼检查费，后面的修理费、配件费、安装费另算……”那神情语气，分明是只愿卖新不愿修旧。或许是修旧挣得少，要么只能给师傅介绍活，店家自己不挣钱，所以极不情愿。这也多少能理解，生意人嘛，好不容易逮住个顾客，谁不想多挣几个？

经他们这么一说，修、还是不修？还是直接买新的？一时间三种念头在我脑子里搅动，且势均力敌，好像都可行，一时没法决断。和妻子商量，她说修或买新都行，让我拿主意。总之，最好尽快用上太阳能，它确实方便，即便小区偶尔停水，也能保证家里不断水，不用为用水发愁。

晚上吃完饭，我顾不得收拾碗筷，就靠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全神贯注地在“抖音”“好看视频”里搜索、反复翻看维修太阳能的视频教程、使用工具及注意事项；又不厌其烦地在“淘宝网”“拼多多”上查看各个品牌太阳能热水器及保温水箱、接头、太阳能管、保温材料等配件的性价比和用户评论……经过三四个小时的网上学习、认真“调研”，我发觉维修、清洗、更换太阳能热水器也并不复杂；网上卖的配件比实体店便宜太多；更真切地体会到，现在的网络真是包罗万象的百科全书、全民共享的视频库，是汇集生活经验、观点看法、才艺展示、技能教程的大平台。但凡你能想到、需要的，基本都能在网上搜到，而且讲解详细专业，不厌其烦，直到你听懂看明白；但凡你想买的，都能足不出户搜到，还能多家对比、议价，享受七天无理由退货，时刻都能保持被服务的消费者心态。一时间，我深深感受到所处时代的便利与美好，我们得与时俱进，好好利用这些便利，不辜负时代，共同创造、经营美好的生活。于是，心里渐渐有了主意，下定决心在网上买配件自己修，趁机挑战一下自己的动手能力，当回 “太阳能维修工”，也算给自己“挣”回一笔钱。心想，那些工人师傅能干的活，凭自己不算差的文化程度、智商，加上一口气能跑七八公里的体力、灵活的手脚，肯定也能干，下点功夫说不定比他们干得还好！

第二天下班后，我迫不及待地到物业办借来梯子，上到楼顶对照维修视频教程，仔细查看太阳能热水器各个部件的好坏、型号、尺寸及所需数量，确保能一次买全、买对配件，一次性修好。经查看，支架还很坚实，能用；18根太阳能玻璃管全是好的，能用；上水管、回水管当年用的是较贵的金德铝塑管，现在也完好，仍能用；只有太阳能保温桶有几处生锈，尤其是与铝塑管连接的接头处锈迹严重，接头的塑料已经老化漏水，我试着拧了拧其中一个，居然直接拧断了——这就是太阳能上下水漏水、没法使用的直接原因。摸清情况后，结合视频教程，我基本有了更换配件的方案。还是不放心，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拍了几张照片上传给 DeepSeek，说明意图，想让它给个经济实惠的维修建议。哎呀！AI真是太神奇、太万能了，简直让我惊讶！它仿佛钻到了我心里，建议竟然和我的想法出奇一致，还更细致具体。DeepSeek建议：彻底换掉原保温桶，买内外不锈钢材质的；换掉所有原管件接头，买3个铜制或不锈钢的就够用；换掉露在外面的铝塑管保温套，估计5米就够；顺便清洗所有玻璃管里的水垢，可用白醋或稀盐酸，注意轻拿轻放……我紧接着问网上买这些配件大概要多少钱，DeepSeek一一列出不同平台上配件的名称、单价、数量，估算总费用约400元左右。我再问维修需要准备哪些工具、注意哪些事项，它告诉我：要准备2个万能扳手、1个钳子、1个平口螺丝刀、1双手套、1个垃圾桶或垃圾袋、1 个装洗洁精水的喷壶、1卷生料带……真是太神奇了！简直不可思议。我原先只知道DeepSeek能帮着写心得体会、通知、方案这类无关紧要的材料，没想到还能帮着解决生活难题、出点子、省钱。光是这，修太阳能就已经给了我意外收获。

晚上，我结合前期在“抖音”“好看视频”里看的维修教程、注意事项，以及自己上楼查看的部件情况、测量的尺寸，再照着DeepSeek的建议，很快在拼多多上买齐了双层不锈钢保温桶、纯铜接头、保温套、生料带等配件，总共花了368元。保温套、生料带是店家送的，还额外送了太阳能玻璃管底托、橡胶密封圈、专用扳手、手套和10米长的上水管。我在自家工具箱里找到了钳子、螺丝刀、胶带，用矿泉水瓶自制了装洗洁精润滑剂的喷壶，妻子又找了身旧衣服当工作服…… 期间，我又反复看了几遍维修教程和注意事项，对维修已经胸有成竹。现在万事俱备，就等三四天后配件送到，就能上楼动手拆卸、清洗、安装了。

期待，期待，真期待配件快点到；盼望，盼望，真盼望自己大显身手修太阳能的时刻。我要在新领域挑战自己、证明自己！等待的那几天，我感觉自己特别清醒、灵活、精神十足，接连几天晨练都轻松跑满了10公里。我真切体会到，干活能解忧、能带来快乐！人在主攻方向受阻、心情郁闷时，真该另寻出路，正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这感觉，有点像苏轼被贬后琢磨出东坡肉的心境。

送货师傅通知取最后一个配件——太阳能大水桶的那天是周六下午，我原本就计划这天动工。我早早到物业办借来梯子放好，备好装着小配件、维修工具和抹布的工具包，穿上旧工作服，急切地等着。按规矩，送货师傅只送到单元楼门口，我试着问能不能帮我扛到楼顶，师傅说要加20元，我立刻付了钱。最后，在师傅和妻子的帮忙下，所有东西都运上了楼顶。接下来，就是我自己操作、挑战自我、证明自我的时候了。

我制定的第一道程序是拆卸原来的18根太阳能玻璃管。按照“抖音”里学的教程，我先用平口螺丝刀细心拨开套在玻璃管上的密封圈，再用自制喷壶往玻璃管和水桶的连接处、缝隙处喷洗洁精水润滑，然后双手正反握紧玻璃管，先左右用力转动，再上下抽动，想让玻璃管松动后从水桶里拔出来。一次、两次、三次……来来回回试了好多次，玻璃管和水桶里的海绵层像长在一起似的，纹丝不动。我不泄气，又看了遍拆卸教程，动作没错；再喷了好几次洗洁精水，试了多少次还是没用。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我身上的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可压根顾不上热和汗，满脑子就想把玻璃管拔出来。正当我无计可施时，妻子打电话问进展，我说一根还没拆下来……她笑着说：“你真是说起来利着，做起来眯着！实在不行就下来，还是请师傅修吧。”我不服输地说：“再试试，实在不行再说。”你别笑话，这活真没看上去那么简单！一是时间太久了，热水器装了17年从没动过，这地方又是冷水吸收太阳能变热水、存热水的关键部位，常年高温，玻璃管和水桶里的海绵保温层早粘牢了；二是不能蛮干硬拔。视频里特意说了，太阳能玻璃管是空心薄壁的，拔的时候得巧劲，不然容易拧断砸坏，玻璃渣子还可能伤人。另外，太阳能玻璃管底部和底座接触的地方有个特容易坏的尖嘴，就像老式暖水瓶胆底部的那样，所以拧动、抽动时得格外小心，用巧劲不用蛮力，不然一碎不仅伤人，我还打算清洗后重新用呢——要是不打算再用，早用锤子砸了。这也难怪之前店家说，拆卸时一般得按坏两根准备。万事开头难，能不能拆下玻璃管，说不定就是维修成败的关键。

我站在楼顶，心里犯嘀咕：教程看了、材料买全了、工具备足了也运上来了；摊子铺开了，手也伸了、力也下了，汗出了、身上也脏了；海口也夸了，说肯定能干成，平时看的“坚持到底就能成功”的心灵鸡汤也用上了，可就是拆不下来。哎！难道老天要让我前功尽弃、承认失败？

正当我一筹莫展时，听见楼顶天台入口有响动，紧接着有人上来，边走边说：“听我媳妇说你下午要修太阳能，我正好闲着，早准备来帮忙了，咋不叫我呢？”抬头一看，是妻子好友的丈夫——高国国。他穿着防晒服，戴着手套，说着就走到了维修现场。看着我满手脏污、汗流浃背，还有散落一地的配件工具，他笑着说：“没想到你真自己干上了，佩服佩服！我还带了几样可能用得上的工具，你说干啥，尽管吩咐。”我笑着客气道：“这点小事，咋好意思麻烦你大经理？没想到你还专门跑上来，太谢谢了！” 他接着说：“听亚群说你为这事儿准备好几天了，还专门做了功课、设计了流程，现在卡在这儿了？我来当小工，你说咋帮你就咋帮。”这才是会帮忙的人——即便自己能干，也充分尊重主人的想法，不像有些人一上来就指手画脚，说这不对那不行，让主家难为情。高国国是国企项目部经理，这阵子在家休假。因为我们两家都住皇嘉花苑，我妻子和他妻子常一起逛街、锻炼，我们俩也熟络。前几天两家人一起去运动场散步时，我提过修太阳能的事，没想到他真记在心里，还特意来帮忙。

当时我正为拆玻璃管犯愁，见他全副武装、真心实意来帮忙，就简明扼要地说了眼下的情况、注意事项和整体维修思路，还打开手机给他看“抖音”里的拆卸教程。他看后说：“就按你说的来，咱再往玻璃管和水桶处喷点洗洁精水，再试一次。这次咱一起用力，你握住玻璃管中上部扭动，我护住下面的尖嘴，握住底部给你助力，劲往一处使，同步转。”这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正好解决了我的顾虑。说着我们就各就各位，握紧玻璃管，卯足劲干了起来。“向西拧，一二、一二！向东拧，一二、一二！”我们喊着号子发力。哎！动了，动了！我兴奋地喊出声。“稳住，你护住底部尖嘴，咱一起往上拔，等尖嘴从底托里出来，再一起往外抽，这就成了。”他说道。“好！”就像从暖水瓶里拔塞子似的“砰”的一声，第一根玻璃管完好无损地拆了下来，我们赶紧放到一边。接着依样画葫芦，小心翼翼地拆剩下的。干活时，我们的嘴也没闲着，聊得热火朝天、随心所欲，那种畅快劲儿至今难忘。这就是人多干体力活的好处——有人搭手，更有伴儿聊天。我们从共同认识的朋友上学时的趣事聊起，说到县里的领导、名人的作风成就和人脉；从各自的买房经历，聊到当下的楼市形势和未来走向；从大饭店说到路边摊，聊起茅台酒降价、消费低迷的经济现状；从自己外出吃饭、买礼品的经历，说到武功及周边七省八市让人念念不忘的名吃、特产和景区；从体重健康，聊到对锻炼的感悟，还认真说起跑步的科学姿势；从遇到的有个性的人，聊到金正恩、特朗普、泽连斯基，还有俄乌谈判时特朗普和泽连斯基会晤不欢而散的场面……边聊边干，越聊越投机，头上的汗顺着脸流下来，往肩膀上一蹭就继续干，六楼楼顶大热天的烘热干燥，一点没影响我们的兴致。南边的秦岭、快要落山的夕阳，还有脚下的楼房、街道、人群，都成了我们修太阳能的美好背景，或是无关紧要的陪衬。

或许是他助力的缘故，或许是他护住尖嘴让我没了后顾之忧、能放心发力，又或许是我们配合默契，剩下的17根玻璃管也顺利拆了下来，一根没坏。18根玻璃管一字排开摆在一旁，等着清洗后再用。我们打破了专业师傅一般会损坏一两根的“魔咒”干得比师傅还漂亮！

接下来是第二道程序——拆卸原保温桶。这时候我们配合更默契了：我拿一把活动扳手从东头拆螺丝，他看了二话不说，也拿把扳手从西头动手。两人从两头同时拆卸固定在支架上的旧保温桶。反正这桶不用了，要换新的，我们拆得也放得开，扳手、螺丝刀、铁锤，哪个顺手用哪个，不一会儿就拆下来堆到了一边。

紧接着安装新保温桶。我们两人一人抬一头，一下子就架到了支架上。因为提前量好了尺寸，安装孔的间距正合适，螺杆、螺丝、垫片等配件也齐全，工具也顺手，说白了就是拆卸的逆过程，很快就初步固定好了。

干活时我们照样聊个不停。我俩都上过大学，都经历过些事儿，正处在人生精力旺盛的阶段，东拉西扯聊得热火朝天：从他身上戴的玉制护身符，聊到他当年施工时接触蓝田玉、自己加工玉石饰品的故事；从县里文人的文章，说到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及其伟大之处；从刘邦、朱元璋，聊到武则天、慈禧；从李白、苏轼、辛弃疾，聊到毛主席，他还顺口背诵起了《沁园春・雪》《沁园春・长沙》……那股热闹劲儿就别提了！

第三道程序是清洗、安装玻璃管。刚拆下来的玻璃管，因为用了十几年，内壁积了厚厚一层水垢，必须清洗干净才能装回去。我照着抖音教程里的方法操作：先一手握底部、一手握中部，将玻璃管口朝下高举，猛地向下甩，快到地面时突然停住，利用惯性甩出管内成块的水垢絮；然后往每根管子里加少量食醋，分解残留水垢；最后用水管逐一冲洗内部，彻底清除水垢，让玻璃管焕然一新，这样用着才放心。虽说甩的时候得用力，但玻璃管易碎，我们全程都掌握着火候，小心翼翼操作，直到18根都完好清洗干净，才真正松了口气。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天慢慢暗了下来，勉强能看清东西，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干活的劲头和聊天的兴致。记得当时我们正聊到兴头上，他讲当年当项目经理施工的经历，我说自己以前卖二手笔记本电脑、带队在洋县普查的往事…… 各自说着那些引以为傲的 “光辉事迹”，故事没讲完，哪能收工？我们索性决定 “夜战”，不干完不罢休。看不清楚就开手机手电筒，其中一个快没电时，他干脆下楼回家取来了施工时用的矿灯。矿灯照亮了楼顶，我们继续干活、接着聊天……

第四道程序是安装玻璃管，其实就是拆卸的逆操作。我们一起看了安装教程后，还是他负责留意玻璃管底部尖嘴和底座的对接，我负责把玻璃管口往保温桶里转动插入。有了之前的拆卸经验，又用了洗洁精水润滑，我俩一起发力，说说笑笑间就装好了17根。再把最后一根装好，修太阳能就算基本大功告成了。可偏偏就在这时候，我一时大意，从地上拿玻璃管时，不小心把尖嘴碰到了地面——“砰”的一声，玻璃管碎了。这一下，周密的计划、完美的施工瞬间泡汤，热烈的氛围也戛然而止。我后悔莫及，他也惋惜叹气……买根玻璃管是小事，可我们一直小心翼翼、谨慎操作，眼看就要成功了，却突然卡壳，那种心理落差和懊悔劲儿，真是没法说！当时已经晚上九点多，街上的太阳能配件店肯定都关门了，只能等第二天买到管子再装。我们俩心情都特别沮丧，满是惋惜…… 就因为一时粗心，不仅耽误了进度，还破坏了当天聊天的好氛围。

我提议先收工，等明天买来管子自己装、自己收拾。他却建议：“不如跳过装最后一根管子，咱先把支架、保温桶这些该固定的再拧紧加固，把上下水管都接好，然后把垃圾打扫干净，和旧东西一起拿下去，给楼顶留个干净的样子，省得物业或别人说闲话。再说，两个人干活总比你一个人省事。”“真是个替人着想、急人所急，能干、素质高又可信的人！”我心里暗暗称赞，更佩服他了。

听了他的建议，我们借着矿灯和手机的光，一起加固了支架和保温桶，接好了上下水管，把楼顶打扫干净，把废弃配件、包装壳、旧密封圈、水垢等垃圾都装了袋，准备下楼时一起丢进垃圾桶。正要运垃圾下楼，却被那根 1 米 8 长的破损玻璃管难住了：太长不好拿，又易碎，下楼时一碰就碎，玻璃渣子不好收拾；打碎装垃圾袋里拿下去吧，又怕拾荒的人翻垃圾时被划伤。商量后，我们决定先把它放到楼顶人少去的角落，以后再想办法处理。说着，他就拿着破管子，打矿灯找地方放。

突然，他高兴地喊起来：“卫刚，你来看！这儿有一堆太阳能玻璃管，有坏的，也有看着能用的，估计是别人拆下来想丢、又不好拿，专门放这儿的，肯定是不要了。”说着，他挑了一根，要和我一起去比量尺寸，看能不能补上我们刚弄坏的那根。

我也喜出望外！要是真能用，不光是变废为宝，更重要的是我的修太阳能工程能马上竣工——准备了几个星期，忙活了一下午，盼了半天的事，终于能成了！前半小时的遗憾、沮丧，一下子就能烟消云散。毕竟，克服重重困难后迎来柳暗花明的成功，总能让人心里敞亮。我拿着管子往太阳能的空缺处一比，长短、粗细、颜色都刚好！我们立刻给管子内外除垢、冲洗，检查没问题后马上安装。前面该接的、该固定的都弄好了，我们随即上水试效果。一起观察了十分钟左右，上下水全通畅，玻璃管周围、各个接口处都不漏水——一切完美，彻底竣工了！我们在楼顶忍不住畅怀大笑起来，之前所有的疲惫和沮丧，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下楼后，我笑着感谢：“今天能这么圆满完工，全靠你素质高，非要把垃圾打扫干净、把破管子妥善处理。这份替人着想的心意，给咱们带来了好运，才有了这柳暗花明的惊喜。”他笑着说：“人善走好运，愿咱们天天都有好运气，万事如意！”

后来的日子里，每当用太阳能洗澡时，我总会情不自禁想起那次修太阳能的情景和趣事。那次自己动手的经历，不管是对抖音、拼多多等网购平台的使用，还是对豆包、DeepSeek等AI的认识，还是对做事做人、自身素质的提升，都让我茅塞顿开、获益良多。以后，如果工作不忙、身心有空闲，我还会找些领域外的事来做——在做事中打发时光，从另一个角度接触变化的社会，在不同场景里发现生活的乐趣，不断提升能力、完善自我，坚持做一个热爱生活、积极生活、天天向上的人！

（作者简介：方卫刚，武功县农业农村局干部，县作协会员、县政协常委。先后有散文《卖梨》《三年的老师，永远的老师》《修车》《种麦收麦》和抗疫诗歌《总想为你做点什么》《我很想一切尽快恢复到以前》等在《有邰文苑》《漆水文学》《荣耀陕西网》《三秦视线》《文化陕西》等刊物和媒体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