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医与修行

对于我所从事的中医这个职业，我也曾经做过很多的反思。不管社会上怎么评价，我以自己30年的从业经历告诉你，中医真好。我也承认，当前的中医界存在很多问题，沽名钓誉，名不副实，夸大宣传等等，但是这都很正常，哪个行业没有害群之马呢？何况我们今天的社会本来就急功近利，唯利是图之风盛行，我们又怎能要求所有的中医们个个都无欲无求呢？最初，我也是以一种怀疑和扬弃的态度开始学习中医，在长期的临床实践过程中，是一个个病例实在的疗效逐步建立起我对中医的信心：中医不仅能治病，而且能治疗很多西医束手无策的危重疑难病。这方面的内容，我之前所发表的论文，出版的书籍《我在基层做中医》当中都已经有所涉及，今后，我还会对此进行如实的报道和宣传，旨在让我们的同胞对于这一份老祖宗传下来的瑰宝有一个客观正确的认识。

至于我自己，说句老实话，我对于自己当下的状态是很知足的：身体健康，心态平和，衣食无忧，家庭和睦。有时候，我闲下来都在想，一个从清贫的农村家庭走出来的普通人，通过读书，努力工作到今天能过上这样的生活，都可以叫做死而无憾了。而且，我也的确在考虑我的退休计划。我经常说，人要有自知之明，尽管我的中医水平还不错，能够治好很多病，包括很多疑难病，但是，自己也没那么重要。这个世界，离开了谁，都一如既往。很多病人、朋友对我说，王大夫，你可不能退休啊，你退休了，我们看病找谁去。我把这理解为朋友们对我的肯定和鼓励。我告诉自己：有你在，人们照样要生病，要离开。没有你，还是如此。也许医生的价值就在于给疾病中的人一些帮助、鼓励，减轻他们的痛苦，让大家在这个苦海无边的娑婆世界少一点痛苦而已。毕竟，大多数人，该病的还是要病，该走得还是要走，该受苦的还是要受苦。再高明的医生，也只能治病，不能救命啊。所谓人只能自渡，不能他渡。

说到了命，也就不得不说说“修行”的事。我跟很多人交流，我都会问别人：你活着为啥？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命有所认识、有所反思。为什么自己的命不好，为什么别人的命好？为什么自己一生坎坷，事事不顺，处处碰壁，蹉跎岁月，一事无成，疾病缠身，缺衣少食，忧愁烦恼，甚至朝不保夕？为什么别人积极向上，乐观开朗，衣食无忧，左右逢源，受人尊敬，聪明睿智，健康长寿，所作皆成，尽享天年？命，究竟是个啥呢？

我说，命就是因果。《太上感应篇》开篇就说：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就是说你一生的祸福顺逆成败都是自己做出来的，凡果必有因，诸因必有果。所以我经常对病人说，疾病也是因果，无论什么肿瘤、心衰、尿毒症，各种稀奇古怪的疑难重症，无一不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很多人听到我这个话就不舒服，甚至很生气，我也不会多做解释，这个道理需要自己静下心来慢慢去想，需要认真去思考。很多人都会说，人的命，天注定。命中该是啥就是啥，自己怎么去挣扎折腾都没有用，所以反而就顺其自然、为所欲为了。结果是自己的命运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而他自己也唯有一声长叹：哎，咱就是这个命啊。

在我看来，这就是愚痴，就是糊涂。一个人，如果缺乏智慧，既不知道敬天悯人，也不懂得反躬自省，他的命怎么可能好？就算一时顺利，也必然是昙花一现，只会让他在最终失去时更增加痛苦。还有一句话，叫做我命由我不由天，是什么意思呢？这其实还是讲因果，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这个道理，颠扑不破，万古恒真。

而我所谓的修行，就是要深信因果，照顾自己当下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每一个起心动念，不造恶因，常护善念，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王阳明讲：心即理，致良知，知行合一。我们凡夫，就应该常常反观自己的内心，发现良知，培养良知，呵护良知。如果常常警醒，时时鞭策，自我约束，见贤思齐，知错能改，则必能如孔子所说，可以“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了。每天都有所进步，有所成长，最终向着“止于至善”的目标步步靠近了。

所以，拿我自己来说，修行是我此生的目标，行医只是我当下的一个角色，当然也是我服务大众，安身立命，养家糊口的资粮。

作为医生，我希望您身心健康。

作为一个修行者，我希望您智慧福报圆满。

顺便再补充一句，写作此文的目的也是要告诉看到此文的患者朋友，如果你不接受我关于疾病即因果的观念，或者对我的情况还不了解，请你也不必来找我看病，那是浪费彼此的时间。

最后，祝每个人，都能越来越好。

（作者：西安市蓝田王勇中医诊所  王勇）